第六章整顿军纪

萧卫国站在训练场边缘，望着面前这支号称“精锐”的宪兵部队，眉头紧锁。士兵们懒散地站着，东倒西歪，眼神涣散，仿佛刚从梦中醒来。他的目光扫过他们手中的武器——大多数是老旧的中正式步枪，少数几人背着破旧的子弹带，腰间空荡荡的，没有一颗手雷，更别说军刀了。

他心头一沉，脑海中浮现出他在日本留学时见到的日本宪兵模样。那些身穿笔挺制服、神情冷峻的宪兵，腰挂军刀，肩背冲锋枪，步伐整齐如一人。他们不仅装备精良，而且纪律严明，训练有素，甚至每个宪兵都必须接受严格的军事和情报课程，才能穿上那身象征权威的黑色制服。

而眼前的这支部队……

“司令，这就是你的兵吗？他们没吃饭吗？”萧卫国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怒火。

萧山令叹了口气，眼中闪过一丝无奈：“萧队长，你见笑了。只怪太穷，自晚清以来中国一直饱受摧残。清政府为了支付大量战败赔款而大肆搜刮民膏民脂，导致百姓生活困苦，饭都吃不饱。当官的**成风，当兵的自然也吃不饱，身体素质也就可想而知了。”

他顿了顿，继续说道：“这些兵许多是强征来的，其中相当一部分只是为了混口饭吃。北伐结束后，军政部重新制定了战时伙食标准：每人每天大米1.5斤、罐头肉4两、干菜2两、盐3钱和酱油4钱。但落到实质，士兵到口的粮食不到一斤。你想想，吃不饱饭，精神自然差。”

萧卫国沉默着，心中五味杂陈。

“我也观察过小日本。”萧山令语气低沉，“人家吃得好，身体壮实又训练有素，战斗力明显高出我们一截。打起仗来各部队战术配合娴熟，单兵作战能力极强。这次，蒋委员长调了八十万军队在上海决一死战，小日本只有二十万，可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了过来，国军死伤惨重。不是中国人不如日本人，而是我们的装备、待遇、训练远远落后于他们。”

他抬起头，望向远处的天空，声音略显沙哑：“人家手里有啥我们就有啥，但他们的装备都是全套满编的。反观我军，一个大队才六挺重机枪，人家有十二挺；他们有的大队甚至配上了九二式步兵炮，我们营基本就两门迫击炮。火力差距悬殊！更别提海空军方面了，根本就没得比。日军飞机重炮一轮轰炸下来，我方一个团基本报销一半。这就是现实。”

萧卫国听完后，心中一阵沉重。他缓缓开口：“你意识到这一点，为何不去改变？”

萧山令苦笑：“我只是一副司令，大事还是谷正伦说了算。现在的谷正伦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铁血军人了，整天病歪歪的，哪像个将军？唉……难呀！”

“不行！”萧卫国突然提高声调，目光坚定，“必须改变这种现状！先从部队的身体素质抓起，让他们吃饱饭，然后想办法搞一批重武器。”

萧山令看着眼前这位年轻军官，眼中闪过一丝希望：“好！你组建的战狼队，我答应你。给你们配备最好的武器。”

他顿了顿，压低声音：“南京军统站已经恢复，原来的站长已经投靠了小日本。我知道，小日本有特高课，个个身手了得。无论如何，我想办法满足你的要求。看来这个站长非你莫属！”

萧卫国点头：“司令，日军已经包围这座城市，一场惨烈的守城之战很快打响。国军要想赢得这场战役，必须严明军纪，加强训练。战争离我们不远了。”

“那好！”萧山令激动地说，“你来当教官，帮我训练！我知道，小鬼子远比我们想象中厉害得多。我也很着急。可是整个国军的**军待遇比较好，地方的杂牌军战斗力和武器配备比起小鬼子就差远了。”

“我答应你！随听候你的命令！”

“从现在起，我把宪兵的训练任务交给你。宁少勿滥。你要想办法把这支部队训练成一支作风强悍、敢打敢拼的队伍来。你需要我干什么，我全力协助你。”

“好！”萧卫国停顿了一下，认真地问：“司令，我只是一个队长，如果他们不服从命令怎么办？”

“萧卫国，你肩上扛的是上校军衔。”萧山令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你们战狼队虽然现在区区六十人，但都是军中精华。以后就是插在小鬼子心窝上的六十把钢刀。你放心，我今天就把指挥权交给你。谁要犯军规，决不宽容，该杀该罚，一切按军规执行。不要怕！有我萧山令在，他们翻不起浪。”

“好！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。”

萧山令哈哈一笑，语气铿锵：“你是战狼队长，掌握生杀大权，在这国家存亡的时刻，谁要当孬种，杀！”

“好！”

正说着，忽然一名中年妇人跌跌撞撞地冲进训练场，一下子跪倒在萧卫国脚下，哭诉道：“长官，昨夜，我女儿被你们的一个军官强暴，今早，她上吊了！女儿啊，你死得好惨！你今年才十六岁呀！”

全场顿时一片死寂。

萧卫国脸色骤变，蹲下身扶起妇人：“有这样的事？你认识这个军官吗？”

妇人泪流满面，咬牙切齿：“烧成灰我都认得！”

“好！”萧卫国猛地起身，转向萧山令，“司令，这件事怎么处理？”

“由你处理！”萧山令毫不犹豫，“我把权利交给你！”

“好！”萧卫国果断下令，“李飞，胡来，你带这位大嫂把这位军官找出来！记住，活要见人，死要见尸。我要让他血债血偿！”

“是！”两人立刻应命，搀扶着悲痛欲绝的妇人快步离去。

萧卫国站在原地，拳头紧握，指甲几乎掐进掌心。他知道，这只是开始。要整顿军纪、重塑战力，就必须从最黑暗的地方下手。哪怕前路荆棘密布，他也绝不退缩。

因为他是战狼队长，是刺向敌人心脏的第一把利刃。